“我去大队部了。”
余秀兰立即从她那屋窗户冒头,疑惑:“你见天儿地踩点儿,今天咋这么勤快?”
“要去跟我的小斥候碰头。”
余秀兰:“……你一天天就整景儿吧。”
还斥候……
余秀兰一脸无语,坐回去。
书翻了两页,余秀兰心痒,看不进去,嘟囔:“也不知道她们俩人能咋折腾……”
大队部——
春天种下的花,已经开了。
花株有半人高,绿色的茎叶顶上,粉的红的粉红的粉白的……一朵朵小花灿烂地开着。
大队原来没有院墙,正面开阔,两堵花墙给大队院儿和道路划下分界。
办公室外的房檐下,赵柯拿着本子快速地翻看。
魏如月膝盖并拢,乖巧地坐在她旁边儿,眼巴巴地盯着她。
赵柯看完,抬头,笑着夸奖:“字很工整很漂亮。”
等了好一会儿,竟然说字……
魏如月神情有一瞬间地空白,然后从耳根开始,泛起红晕,“没、没有,我写得不太好……”
“当别人夸奖的是事实时,不用谦虚,你应该说谢谢夸奖。”
魏如月不好意思,“我、我真的不够好。”
她不觉得赵柯的夸奖是事实。
赵柯逗她,“可是我就想听‘谢谢夸奖’。”
魏如月吭哧半天,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赵柯没勉强她,说道:“你还小,见识和学识还没有那么多,事实上,生孩子那摊子事儿,也有一门课,叫生物,只是小学还学不到,等你看到了,就会知道,从孕育到生产的整个过程,胎儿没有自主权,但父母掌控着孩子的生命,开始,或者结束。”
赵柯尽量用浅白的话来说明,询问她:“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魏如月慢慢地点头。
大概的意思,她能理解。
“是他们要生你,决定权不在你,他们没生出期望的孩子,是他们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他们责怪你,是他们没道理。”
魏如月咬唇。
“说白了,母鸡下蛋,你就是颗蛋,啥也不知道,你出来就是白皮,他们非想要红皮,塞回去重造,可能吗?不能嘛,明知道不能,还嫌弃白皮蛋,有道理吗?你就说白皮蛋冤枉不冤枉吧?”
魏如月顺着她的思路想,白皮蛋是挺冤枉的……
“不用自我怀疑,不用自卑,也不要陷入怪自己的旋涡,那会让你的思维产生偏差,引导你做出不够优的选择和决定。”
赵柯耐心地说:“你要学会思考。”
魏如月眼神有些迷茫。
“不是胡思乱想,越想越混乱,越想越烦躁的那种,是……”赵柯想了想,“打比方说,你是白皮蛋,但你要假设你是鹅蛋,你跟公鸡母鸡红皮蛋都没有关系,然后再去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