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皱眉咳嗽,顺势仰头,混不吝地以眼角瞥他钢浇铁铸的前臂,挑衅地再一瞥向他:
“原来这叫要我活。”
曹岐山不再料理这只臭崽子的脏脸,信手将人从膝盖弯托起,一掂分量。
“啊啊你干嘛呢!”
陆离屁股霎时一空,又落入阉人贼手,踢着小腿慌忙大叫:
“臭阉人!父皇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轻了。”
曹岐山沉吟一句,径直抱着左右甩尾的小崽子朝后院走去。
1230。
奉和殿。
今日格外肃穆沉寂。
比之往日恢宏显得更为空旷。
奉和殿的主人双眸虚掩,半躺于敞阔龙椅小憩,手里一下一下掂着东宫一案的证词折子。
卓文喜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弯腰躬脖,观察主上病容,忧心忡忡,压低嗓音禀报:
“陛下,小粟子从越王府回来了。”
皇帝仍旧合着眼睛,仿若不闻。
卓文喜悄悄打量他的神色,接着道:
“小粟子说,越王接旨时……睡了过去。”
皇帝手中一顿,双眼睁开,凝重黑沉的视线直扫向他,嗓音沙哑:
“接旨的时候睡着了?”
卓文喜被他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小心陪说:
“越王这么着多少有点不像话。”
皇帝虎目凝视他许久,忽而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咳咳咳!”
卓文喜见他笑到呛咳,惊惧交加:“陛下!奴去叫太医?”
“哈哈咳咳咳……”
皇帝以黄手巾捂嘴,止不住笑,摆手挥退:
“哈哈哈!你下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