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嚷嚷着说完自己却脸红了,连耳廓都是红的。
阿纾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原本就快消散的眼尾颜色又被添上了绯。
噢原来我就有老公了,我今天才知道
不许笑了!
少年人羞怯却又虚张声势想用体格差制服这个张扬的女人,把人按住后却又舍不得用力了。
不要笑我我是认真的。男孩靠近对方,彼此交缠的鼻息逐渐灼热,我真的好爱好爱姐姐,你知道吗?
阿纾摸着钟离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知道,我也是。
那我们就离开这儿,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钟离说到,我妈以前就给我开了一个户,上面有十来万,我们可以去南边儿,听说那边在经济改革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
我长大了,我可以养姐姐。
阿纾惊讶于男孩有这么大一笔钱之外,也被对方完全赤忱的爱意所震慑。
我会努力挣钱,让姐姐住更大更好的房子。我在电视上看到那种阳光花房好漂亮,我想给你买。
随后他又像想到什么加了句:要独栋的院子才行,我想和姐姐在花房里做,谁也看不到才行。
坏东西!就知道想这些事!阿纾轻轻打了他一下,笑骂到,真是喂不饱的崽子。
那一辈子都喂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一个人走我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那样自信桀骜的少年人突然又敏感自卑起来,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崽,惹她怜爱。
那就走吧。
阿纾突然觉得一直困在她面前的路畅通起来。
她活了二十几岁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引以为傲的家世不是自己的,和睦温馨的亲人是有目的的。
父母是养父母,她存在的意义只是给另一位假弟弟提供骨髓而已。亲生父母生了一个又一个,盼望着得一个儿子所以卖了女儿。
终于长大了,却被人家闹到学校想要认亲。因为家里的亲弟弟终于长大了,需要彩礼。其他姐姐都结婚了,唯独这个遗留在外面的女儿还没嫁。
一个高等学府城里长大的女儿,可以卖好些钱了。
一夜之间所有都变了,她选择毫不犹豫地离开。离开之前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把所有的恩情还给了养父母。
她来的世上不被期许,活着却是为了另一个人而生。
心灰意冷辗转在这个小镇,却遇上好爱她的男孩。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结局早定的游戏,却没想到这也许是她人生另一个起点。
阿纾起身把睡袍穿上,赤脚走到大门口把那一盆花抱着在怀里。
好漂亮的山茶,送给我的吗?
钟离把人抱在怀里,鼻尖抵着对方光滑的肩膀上。
第一次的时候姐姐穿的裙子好美,和它一样颜色,却比它美一万倍。
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你,就想把它送到你面前。不是要向你讨什么,就是想给你,想让你开心。
所以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阿纾抚弄着白山茶重重叠叠的花瓣,馥郁的花香包裹着她,坦诚的爱意围绕着她。
开心,只要是你给的,什么都开心。
所以给我机会,带我走吧。
阿纾看着他,良久,她吻上少年人的唇角。
好,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