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了,之前他没戴这东西,伤口就不会转移到容恕洲身上。是这东西。
他立刻去摘那珠串,却被容恕洲按住了指间。
“别摘下来,戚涣,别摘下来。”
“那日你出事,后来想起,我实在害怕。可我便是能时常看顾,也总有力所不及之处,这万一的代价,是我怎样都受不起的。你便当优容我一次,也算是给你赔罪了。”
戚涣震惊地看着容恕洲,似是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他想拿下珠串,可被容恕洲握着手腕怎么都挣脱不得。
“你疯了吗?”
他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
“你代我承伤?”
“出了这个门随便哪个都能杀了我,你也代我去死吗?”
“容恕洲,你什么命?我什么命?”
“我受不起!”
“阿涣!”
容恕洲怕他挣裂了伤,低喝了一声,很快又温软了声气。
“不会的。”
“以后除了你自己,再没人能伤你。”
这一句话说得格外用心,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戚涣怔了怔,心跳得怕人,半晌没说话,他把稠被向上拽了拽,尽可能把自己更多地塞进去。
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苦涩香气,比容恕洲身上淡些,不像是香料熏笼浸出的浅薄香气,更像是旧物日久天长牵连沾染,渐渐带上那人的气息。
戚涣侧着头,嗅了嗅被角,反复确认了几次。
“怎么了?疼?”
容恕洲顾念着他伤重,以为是扯到了伤,忙扶住人,生怕他再多难受一分。
“这是你的寝卧?”
“嗯,归远阁灵气太盛,你仍住在那伤处会疼,你就暂且在我这住几天,洗换药也方便,等好些了再回去。”
顿了顿又道“那天闹得急,没来得及收拾,我给你换床新的被子来。”
戚涣埋在稠被里,“不用了,挺好的。”
他嗅着上面淡淡的苦涩香气,莫名觉得心安。
他攥着身上的被子,眼睛追着容恕洲雪白的袖口,犹疑地欲言又止。
如果他现在什么都不说,这种平和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可容恕洲应该知道。
“我……”
“嗯?”容恕洲一边给斟了杯茶,一边偏头弯腰等他说话。
“您不该把我带进来的。”
“为什么?”容恕洲皱着眉,把茶杯递给他,低下头看着他。
“其实我这具身子经过的,比您在幻境里看到的,没少了什么。”
也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