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抬起眼,望向愕然的那一个,她自己也觉得此情此景有点可笑,但她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兰泽尔的手指。
颤抖的那个或许只是她。
兰泽尔·欧雁,殿下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会让人如此惶恐,对方每一个的反应都恨不得在凌迟她的焦虑,
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一下?
兰泽尔眼睛里的困惑让她的心不住发冷。
再等你一下?将军盯住她的时候,像审问地窖里的犯人,求婚过两次都失败的人好像对这事格外挑剔,他扬了扬下巴,有些嘲讽,
这算什么?
他瞥了眼那枚戒指,
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消遣?
他拂开她的手,被她下意识的瑟缩刺痛到,但也只是避开眼睛,上一次是一个项圈,这次是个破戒指,他没有看殿下咬住的嘴唇,
这次您又想要多久?还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兰泽尔的眼睛冷得像一团冰,戳破她的幻想,
还是您觉得我的驻军,对您很有用?
殿下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水光,在他心软之前,又消失了。
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
浸了水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和平日里爱答不理的冷淡相比,此刻的她像终于睡醒了,找回了郑重和理智,
这是我母亲求婚的戒指。
希雅抹了一把脸,纵然这一点羞辱和她曾经干的混账事相比,实在是过于温柔了,她的心还是被刺得发痛,又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我父母的婚姻,是母亲求的婚。
她看向兰泽尔,第一次,不是傲慢的,或者想要获取什么。
卸去她所有的面具和铠甲,纵然她比所有人都清楚,诚恳总是让人一无所有。
我确实不能现在就和你结婚,她顿了顿,又很有自知之明,
当然,估计你更不想。
她只是拿着那个戒指,到了这一刻,她并不想低声下气地祈求,但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只是,我知道你的家人不会接受音兰教的人,但是我保证,她竖起手指,立誓的样子,
西葡会变成宗教自由的地方,再不会有教派斗争,你想信木桶教,每天给木桶磕头都可以,真的,随便你。
如果她侧过头,去看看那面镜子,大概能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星光,
如果有那一天,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沉默如此难堪。
尤其是施与的那个不是她。
木桶的水渐渐有些冷了,希雅打了个哆嗦,打算厚着脸皮从桶里爬出去。
如果他还想待着,殿下也不拦着。
将军终于开口,
如果我戴上了。希雅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等到水冷下去,但还是瞬间竖起耳朵。
将军没有看她光裸的皮肤,恢复了在士兵面前冷淡倨傲的样子,像新兵入伍第一天,发号施令般地问话,
我算是你的未婚夫吗?
他好介意这个。
殿下点头,她的嘴角克制着不飞扬起来,
算的,她的耐心可真是好的离谱,让她愿意继续在水里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