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平时那种睡得肩膀酸痛、浑身无力的感觉,应该是还早。
某人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我闭着眼睛僵躺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翻身起来。
晁与骞低头看我:你昨晚打呼噜了。
我跟他实在无话可说,下了床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整个人还有点晕,我坐在马桶上,那种熟悉的、寻死的冲动又密密麻麻地爬上来,我掐紧了手腕,指甲深深陷进去,尖锐的疼痛瞬间一路放射到了背上,我浑身猛地一抖,长长地吸进一口气。
简单拆了个小面包三两下吞了,我跟着晁与骞坐电梯下楼。
辅导员和我爸妈都已经等在大堂,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我想转身就逃。站在他们面前比站在酒店17层的窗户上还带给我一种更强烈的眩晕感,短短几步路,我走得说不出滋味来。
我爸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记忆里从小到大普通的打孩子都不多,更不用说虐待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们有如此大的抵触和防备,家是孩子的港湾,我却总是好像一只应激的幼崽。
我妈看得出来哭过,见到我的时候眼睛一瞬间又红得要命,还没开口眼泪又掉下来。我爸看上去是强行在忍,一张脸绷得很紧。
因为有外人在,我们之间暂时没有怎么交流。宋淼大致再复述了一遍情况,问我要不要休学回家休息一段。
我拼命摇头,张了张嘴,目光惶急地转了一圈,几乎是求助地看向晁与骞。
我说:老师,我跟他关系挺好的,我觉得在学校的话整个氛围对我的恢复更有利一点……
晁与骞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宋淼为难地看了看我爸妈。
我紧跟着又说:我也真的不想因为这个落下学业,一直呆在家里的话怕压力会更大的。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先检查一下,听听医生的说法。
爸妈要留下来住一晚,明天陪我去医院。我回房间收拾东西,活像一只丧家之犬。
晁与骞在旁边看着:你干嘛啊?爸妈来你好像很不高兴?有什么事跟他们说说不好么,那是你爸妈啊。
我:不是所有事都能跟他们说的。
他问: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家其乐融融爸妈相亲又相爱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好吧?很难理解吗?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家其乐融融?
我说:你名字啊,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怎么起的,你爸姓晁,你妈名字里有个骞的同音字是吧。
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