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听尔普说白康义想让自己出糗,顿时愤恨的表示绝不上台,断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然而尔普却不以为然,既然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一群书呆子能有什么高明的计谋?在他的劝说下,洛凡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那副画上。
只见画的左侧用淡墨勾勒出几道竹篱笆,远处深墨渲染成群山模样,几只轻且细的线条绘就的河流之上,隐约可见戴着斗笠的船夫正撑着小舟。
岸边以笔尖点挑成大片的草地,笔锋强劲的浓墨刷绘出的大树之下,站着一位婀娜的女子,女子双手紧握,正翘首以盼的望着远方。
整幅画作线条流畅,随意间,山、水、舟、草木便栩栩如生的呈现纸上。
唯有那侧身而立的女子,能看出画者的着意用心。
女子轻纱薄裙,婀娜生姿,虽并未画有五官,然每个人眼中,都似乎看到的是一位黛眉紧锁的忧愁女子。
众人啧啧称奇,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就是意境吧!”尔普喃喃自语。
上大学的时候,为了追求心目中的女神,他苦练了两年素描,那时就常听画友谈论,国画不似素描写实,讲究的是意境,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细细品味纪凝儿这幅画作,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意境。
“凝儿姑娘笔锋形神兼备,六法俱全,然又能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可称得上当世大家。”
说话的正是撺掇洛凡上台的夏同,他们一众人此刻也在楼下占了位置。
“公子谬赞了!”纪凝儿盈盈一礼,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傲色。
她当然有骄傲的资格,三岁起学画画,师承名师,这许多年虽然命运多舛,却从未有过懈怠。
“这画中的女子,衣褶飘举,气韵不凡,只从遒劲的线条便可看出,凝儿姑娘功力深厚,的确可以称得上大家。”
白康义自然不落人后,忙开口赞美,台下众人不论懂不懂画的,都点头称是,一瞬间叫好声响成一片。
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不想讨好这位仙姿卓越的美人。
纪凝儿微微一笑,红唇微启,道:“凝儿区区微末之技,自不敢与当世大家相提并论,各位公子、员外,不觉凝儿画的丑,凝儿便心满意足了。”
“哈哈。”众人被她这番话逗笑,有那胆子大的人,高声叫道:“我不认识什么名家,但凝儿姑娘这画我就是看着顺眼,还是那句话,待会哪位书生有幸得凝儿姑娘赠画,我便出银子买下,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王老五,你又不懂画,买来作甚,凭地辱了佳作。”
“就是,就是,卖给我,我那三房小妾是爱画之人,这几天正跟我怄气呢……”
“你那小妾自去床上哄,家父六十大寿,他平时最喜欢收集美女图,卖给我,成全我的一片孝心吧。”
“可得了吧,你就不怕令尊看见如此美女一时激动,寿宴成了丧宴?”
“哈哈哈哈……”
台下哄堂大笑,被那王老五一番挑动,好好的赏画环节,竟变成了市井拍卖。
田兰儿心中不快,纪凝儿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这帮粗鄙的村夫若是惹了姑娘不高兴,自己的脸可丢大了。
她偷瞄了纪凝儿一眼,见对方只是微笑的望着众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情绪,这才放下心。
“好啦,好啦,都消停一会。”田兰儿媚眼一挑,似笑非笑的道:“卖不卖又不是姑娘能决定的,你们想买,待会自去找得了画作之人。
现在嘛……还是以一炷香为限,各位才子们以姑娘这画作为题,若谁想到了诗词,便上台写下来,姑娘最终会将喜欢的诗词当众是诵读出来。
哦,切记写名字,否则一切后果,宜春楼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