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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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邪神伊塔库亚的样子。虚影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孩子。“对不起，不能陪你长大了。”她说。虚影原本就只是被伊塔库亚杀死的人的执念集合，因为和伊塔库亚的残骸一起被冰封了很久，所以渐渐地拥有了伊塔库亚的一些能力和天赋。她开始以伊塔库亚自居。这位新生的“伊塔库亚”并不像旧日神一样强大，她的大部分能力都留在了那块残骸上。赛安西娅每一次将一小块残骸移植进伊塔库亚的心脏里后，虚影的力量都会增长一点。赛安西娅用来锁住她和伊塔库亚的锁链是格拉基家族的秘法，上面带有另一个邪神格拉基的力量，所以虚影只能等待，等着赛安西娅一点点增强自己的力量。其实虚影在上一次的移植过后，就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来挣脱束缚。只是那个时候伊塔库亚的身体还没有适应新移植的那部分残骸带来的强横魔力，虚影也不舍得伊塔库亚自己承受魔力暴涨的生命威胁，所以才一直等待着。她直到伊塔库亚的身体可以承受多余的魔力之后，才决定真正和伊塔库亚告别。次日清晨。地下室没有窗户，即使是白天也和晚上一样昏暗。虚影接管了伊塔库亚的身体，她站在地下室的中心位置。伊塔库亚的身体各处流动着黑紫色的光芒，她的眼睛也是如同一颗紫色宝石一样闪烁的一样的光芒。她面无表情，用左手捏住右手手腕上的镣铐，用力一捏。黑色的雾气和金属般的黄色光芒同时出现，两种力量相冲，产生了巨大的魔力旋涡。虚影站在漩涡中心，平静地注视着一切。少卿，束缚着虚影和伊塔库亚的手链出现一道裂痕，接着，裂痕向四面八方扩大，最后碎裂成几块。“什么？你怎么能突破格拉基的束缚？”感知到异响的赛安西娅匆匆赶来。赛安西娅已经衰老得如同一个六旬老妇，她的头发掉光了，佝偻着身子，整个人缩在一个宽大的黑红色袍子里。赛安西娅看见地下室的一切的时候暗道不妙。“这么可能？你只是新生的邪神，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神，你怎么会用抵抗真正的旧日支配者的力量？”虚影讥讽地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作这孩子产生的另一个人格，原来你还做着造神这种愚蠢的美梦。”往日重现·终赛安西娅在突然发现伊塔库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冷静又怨恨地看着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想要的已经诞生了。是的，她想要的是一个产生于她的孩子的血肉和旧日邪神残骸中的新生意识。赛安西娅认为这样可以创造出新的邪神。为了测试她“创造”出的新邪神的魔力上限，她不断逼迫着“伊塔库亚”去学习施展各种魔咒，从火焰熊熊到索命咒。赛安西娅总是不满足于“伊塔库亚”的表现，她每一次都会让“伊塔库亚”力竭才罢休。至于自己的人身安全，赛安西娅根本不担心，因为她已经用格拉基的宝物将“伊塔库亚”的灵魂束缚住了。只要她用格拉基的秘法催动，“伊塔库亚”的灵魂就会承受撕裂的痛苦。每每想到这里，赛安西娅就会庆幸于年少时偶尔跟踪自己的父亲偷偷潜入格拉基庄园——她在那里偷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和秘术。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引以为傲的格拉基秘法会被“伊塔库亚”冲破。她很清楚，人工“催生”的邪神只能算是旧日支配者们的低配翻版。“你是什么意思？”赛安西娅死死盯着虚影“伊塔库亚”。“字面意思喽。”虚影不紧不慢地说。虚影身上浮现出黑色的雾气，下一秒，她凭空出现在赛安西娅面前，捏着她的的脖子把她甩到手术台的方向。赛安西娅被重重摔到她放置实验用品的架子上，两米高的架子带着上面的东西倾倒。虚影站在远处，缓缓地打了个响指，一时间地下室被诡异地分成两部分。伊塔库亚平时生活的地方安然无恙，而赛安西娅用来施展她那非人道实验的地方狂风乱作。玻璃容器破碎的声音、重物落下的声音以及赛安西娅的惨叫声相互混杂。虚影轻轻闭眼，就像是在欣赏一段动听的交响乐。一分钟后，原来井然有序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角落里的邪神伊塔库亚的虚影也消失不见了，那块剩余的邪神残骸也被埋藏进废墟下的某一处。赛安西娅勉强从废墟里爬出来，她一只大腿上插着一把刀，是她之前用来切开伊塔库亚胸口的那一把。她右边的胳膊在挣扎中变形了，不正常地弯曲着。肚子上也插着一截钢管。鲜血流了一地。她已经活不成了。虚影走过来用脚抵着赛安西娅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嘲讽。“多么愚蠢又自大的女人，居然妄图创造神。”虚影讥笑“所谓旧日支配者，是不同于人类的异形神明，它们视人类为蝼蚁，又怎么会与人类所为伍？”“你你到底，是谁？”赛安西娅不甘心地问。“寄居在伊塔库亚残骸上的一点执念罢了。”虚影感叹。赛安西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她的笑声就像是某个破旧的风琴。“你不是真正的伊塔库亚，你破坏了带有格拉基的锁链，这个身体的灵魂也会受到致命的损害。”虚影平静地开口：“不，我的伊塔库亚会好好的。”“因为我会替她承受这一切，即使是以我的消亡作为代价。”“赛安西娅，你不是她的母亲，我才是。”“你所做的恶就由我来承受，我和你都会终结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但这孩子，一定会生活在阳光下。”虚影的目光落在远处，平静地微笑。几秒钟之后，伊塔库亚的意识重新主导了这具身体。伊塔库亚惊恐地打量周围的一切，等她发现奄奄一息的赛安西娅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伊塔库亚当即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引得周围吹起骇人的风。“没事，没事，伊塔库亚，伊塔库亚。”伊塔库亚捂着心脏小声安慰自己。她看见自己终于挣脱了束缚，而地下室的门大开，当即被兴奋占据所有情绪。伊塔库亚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地走了出去。她终于看见了虚影告诉她的东西，阳光，草地，天空。不过很快她就因为眼睛无法适应而不得不回到屋里。她光着脚，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赛安西娅的呼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可是生下了你。”伊塔库亚在控制不住的狂风中搜寻着赛安西娅所有值钱的东西。十几分钟后，伊塔库亚重新回到地下室。赛安西娅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她像是见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朝伊塔库亚伸出手。“薇尔萝，薇尔萝·格拉基，你救救我，是我错了，我可是你的妈妈啊。”“薇尔萝·格拉基？”伊塔库亚一只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那是谁？”“是你，是你，是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给你起的名字。”赛安西娅用力抓着伊塔库亚的衣角。“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了。”“从此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好吗？你才九岁，没有监护人你会被送进孤儿院的。”伊塔库亚缓缓蹲下，在后者期待的目光里用藏在背后的尖头菜刀刺进赛安西娅的喉咙。鲜血溅了伊塔库亚满身，而伊塔库亚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终于不用再听见这女人聒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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