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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的梦3（第1页）

（梦·王昊）

他们落在操场上，宋尧轻轻挥了挥手，飞行板就消失在空中。

李非决打量四周，忽的，他看到了一个秋千。

微微摇晃的秋千上落着灰尘，李非决将灰尘拂下，把宋尧安置在秋千上：“可是，在他王昊幼年时期，控制情绪的药物还没有被取缔，所有人的情绪都是稳定的，整个世界的犯罪率都极低，从来没有校园霸凌的事情发生。”

宋尧握住秋千两侧的锁链，他思考了一会儿：“只有一种可能，”他望向李非决，“王昊已经不再是王昊了。”

李非决的神色一怔，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王昊的整个梦境都在不断地变化着大小，包括门、场景、甚至是他自己，”宋尧在记忆库内搜索了一会儿，捕捉到一个很少见的信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精神疾病，叫爱丽丝梦游仙境症。”

李非决点了点头：“精神学上的一种高度迷惑现象，长时间观察一种事物，会突然像爱丽丝漫游仙境一样，周遭的事情会忽然变大，或者忽然变小。”

宋尧接着道：“患此症状的人一般都是儿童，”他看着李非决微微开合的双唇，“王昊的意识可能已经死亡了，现在占用王昊身体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孩子。近几年犯罪率大幅上升，出现校园霸凌的现象不无可能。”

李非决很快就明白了宋尧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王昊可能进行了换脑手术，他带着从前的记忆占据了一个孩子的身体，而那个孩子带着自己被霸凌的记忆操控了他的身体。”

李非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换脑手术在法律上是禁止的，”他看向宋尧，眸色却沉了沉，“那做手术的人就只可能是W集团的成员了，只有他们会做出违反法律的手术，并通过先进的医疗技术消除开颅造成的伤痕，并让王昊在短时间内长出头发。”

W集团……

宋尧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月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从身体中抽离而出，于空中冷漠地看着整个梦境。所有的动作都静止在这一刻，如同电脑般定格，难以移动。

随着记忆深处发出的“轰隆”巨响，心房好似碎裂了一般，突然停止了跳动。

“宋尧，你怎么了？”李非决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宋尧可以听到他焦急的呼唤声，却无法控制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就像一个僵硬的石像，一动不动。

一阵暖意从左手处传来，他听到李非决的呼唤：“宋尧，宋尧……”

突然，右腿处传来强烈的痛感，许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疼痛牵扯神经，令他从回忆中挣脱而出。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李非决。

半晌，宋尧收回手，喃喃道：“抱歉，抱歉……”

他低垂眼睑，对于刚刚的回忆只字不提，“可能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他于手中变出一颗止疼糖果，放于口中。

李非决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宋尧：“是不是累了？”他看着宋尧眼下疲惫的阴影，“休息一下吧。”

可还没等宋尧回应，不远处就传来一个诡异的童音：“好孤独，好孤独……”

顺着童音望去，操场角落里有一块长方形的沙坑，只是这个沙坑非常小，小到只能站下两个人。

一个男童蹲在沙坑里，背对着他们，正在用沙子堆砌着什么东西，男童的背影太过熟悉——是那个带着绵羊面具拿着镰刀的男童。只是此刻他没有拿任何伤人的武器。

宋尧脱口而出：“王昊。”

正在堆沙坑的男童听到了宋尧的声音，他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用凄厉的声音问道：“宋老师，你忘记我了吗？”

宋尧的心跳漏了半拍，额角泛出细碎的汗珠。男童的声音和背影与记忆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重叠，他听到男童无助而痛苦的尖叫声：“我是楚天啊！”

男童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砸在宋尧的心脏上，令他脸色惨白。

他对上李非决疑惑的神色：“楚天是花园小学的学生，我曾经给他上过课。他在今年3月18日时因抑郁症自杀，他没有父亲，自杀后母亲也患了疯症，没多久就离世了。”

宋尧声音颤抖，神情悲伤，让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惋惜和哀伤。

李非决在瞬间就明白了，和王昊做了换脑手术的是一个因校园霸凌自杀的十二岁男童楚天。自此楚天变成了王昊，而王昊因为承载了楚天将死的身体，此时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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