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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起伏,沈清源都要怀疑自己面前的人是个雕塑了。
他走过去,猛地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进来:“好好的病房,让你弄的像个不透光的牢笼一样,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沈榆川依旧没说话,眼神虚虚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整个人显得没有生气。
沈清源顿了顿,又开口:“你打算就这么坐着,耗死自己?”
“我去看过梨梨了,她情况不错。医生说她这两天昏睡是因为记忆在恢复,大概过不了多久就醒了。”
“……”
他说完,对面的人没应声也没看他,自始至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麻木。
“报告在这里,不放心你可以自己看看,还是说你想去看梨梨?”沈清源又试探着问。
……
无论他说什么,沈榆川都没有反应,五感尽失一样将外界的声音全部屏蔽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沈清源连提梨梨也不管用,烦躁抓了把头发。
自从沈榆川见过梨梨家人后,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你们那天到底说什么了?”
沈榆川依旧沉默。
沈清源又气又无奈,将陆梨欢的检查报告摔在在床边后,不耐地“啧”了一声扭头走出病房。
太阳渐渐西下,一直到窗外的最后一点光线隐入黑暗,房间里的人才终于缓慢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他捡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张,动作迟钝地翻看着,眼神没什么光彩与波动。
他想去看她,却没资格去看她。
或许他们说得对,他是害她躺在那儿的罪魁祸首。
沈榆川缓缓闭上干涩发疼的眼睛,记忆再次被拉回两天前。
陆明修沉着脸将他拦在了病房门外:“沈先生,希望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
苏琴也在旁边,脸色稍显疲惫地看着他:“医生说,梨梨是突然受到刺激才晕倒的,小沈麻烦你告诉我们,无缘无故怎么会在红安村受到刺激?”
沈榆川被问得哑口无言,自责,愧疚,悔恨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压得他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弯了几分。
“抱歉……”他低声说着,艰难开口,将前因后果,前尘往事都一一向他们说了出来。
梨梨被绑架是因为他,现在病倒还是因为他。
他的靠近给她带来的似乎只有不幸,意识到这点后,沈榆川只觉得茫然和痛苦。
听完这一切之后,原本还能维持几分风度的陆明修满眼怒火,抓住了沈榆川的衣领,声音极力压抑着怒气:“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梨梨遭遇这一切,和你脱不了关系?”
“是……”沈榆川哑着嗓子应声。
陆明修怒极反笑:你怎么还有脸缠着我们梨梨?你知道她遭遇过!……”
“明修!”苏琴喊了一句,拉住了陆明修。
陆明修顿了顿,脸色难看到极点,但最终没有说下去。
沈榆川被推了一下,狼狈靠在墙上,瓷砖的凉意透过衣服钻入身体里,骨头缝都发寒。
“她,怎么了?”被砸中的地方隐隐开始疼起来,他扶着墙角,声音极低。
苏琴扯了一把情绪激动的陆明修,让他不要冲动,神色严肃对沈榆川开口:“小沈,谢谢你关心梨梨,但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先别过来了。
梨梨还没醒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也受不了刺激。”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让沈榆川愣在了原地,直到病房门在他面前砰地一下关上,他才回过神。
他怔怔望着那道将房内房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的门,脑后传来的钝痛感越来越强烈。
头顶上的白炽灯撒下一片惨白的光,周围的医护人员与患者脚步声匆匆。
沈榆川垂着头在那儿安静站了很久,最后逆着人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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