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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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十六、莽动

天气十分闷热，海星镇公交车站站牌下面站着十来个等待客车的旅客都哈开大口喘着粗气，他们不时地抬头看看天，又焦急地望着远处。砂面公路上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不时地将灰沙扬起，毫不客气地将尘土扑在等车人和路上行人以及路边菜地的青菜叶面上道路两旁的树叶树干上。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尽管已经接近中午但仍然看不见太阳的影子，树叶子一动也不动，近在眼前的五老峰以及它周围缠绵伏越的山峦也显得灰朦朦的。

手提旅行袋子的宛红在等客车的人当中显得格外显眼，她一身职业女性夏装的打扮，颈部领口处的蓝底斜白条纹的短阔领带衬托出她的成熟美与白领气质。宛红的眼神并没有关注远处开过来的一辆辆车子上面，而是四处张望，甚至对每一个出道的小路路口她都很留心搜索。紧紧伴随在宛红身边寸步不离的是她的父亲宛继顺和她的哥哥宛欣。他们各自手提装有食品和杂物的塑料袋子一边焦急地来回踱着脚步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不远处的一家小副食店门口似乎有几个身影在静静地朝这边张望着。

&ldo;叽‐‐，&rdo;一辆客车在站牌对面将载过来的乘客全部从车内吐出去后，缓慢掉头朝这边车站靠来。

宛欣对着心不在焉的妹妹大叫一声：&ldo;宛红，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上车？&rdo;

宛红听到哥哥的催促后很不情愿地慢吞吞朝客车车门这边走来。就在这当儿她听到了一声远处发过来的呼喊声：&ldo;宛红‐‐&rdo;。宛红扭头一看，只见离车尾方向大约三百米远的三岔路口处的一棵大树下向这边奔跑着的武嘉男。

这一呼喊让宛红惊呆的同时，也惊动了宛红的父亲和哥哥，以及在小副食店门口早已候着的&ldo;神秘人&rdo;。

宛红扔下手中的旅行袋，撇下客车以及父亲和哥哥径直向武嘉男那边跑去。见状的宛欣转身紧跟着跳下了车门。

&ldo;宛红，你停下！&rdo;宛欣一边跟着追上去一边想喊停前面的宛红。

&ldo;宛欣，那小子还真的来了。快迎上去&rdo;这是一个清亮的女音。这时我们才看清楚了，一直候在小副食店门口的是宛玉华和她带来的两个同乡的小青年，很显然他们是来为&ldo;押解&rdo;宛红离开家乡保驾护航的。

看到身后有人也跟着奔过来，宛红对着远处的武嘉男大声喊到：&ldo;嘉男哥，别过来，你快走哇，你快跑哇‐‐&rdo;

&ldo;快追上去，别让那小子跑掉了。&rdo;两个青年飞快地向武嘉男那边靠近，其中一个显然是要&ldo;过把瘾&rdo;。

&ldo;武嘉男，你好不要脸！腊狗，帮我好好教训他，&rdo;宛玉华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武嘉男并没有因此惊慌，他带着满脸的疑惑和倔犟带着对心上人的深情企盼朝宛红奔过来了。就在他与宛红相距不到五步远时，武嘉男被抢先一步赶到的腊狗一拳抡到在地。

武嘉男一边用两掌护住自己同时一边大声叫道：&ldo;你们是在犯法，你们是在犯罪。……来人啦，救命啊！……&rdo;这声音通过马路传到很远很远。

&ldo;腊狗，不许你胡来！&rdo;宛红厉声斥责腊狗的同时上前拽住腊狗的衣角。

&ldo;你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大路不平旁人铲……你给我滚开，&rdo;腊狗用手使劲掰开拽住他衣角的宛红的双手。

正在扭打之时，宛红看到紧跟着后面冲上来的&ldo;小六子&rdo;手里拿着一根锄把粗的棍棒冲到了武嘉男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ldo;小六子&rdo;手握的棍棒要落在武嘉男头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宛红挺着自己娇小的身躯迎着棍棒冲了上去。只听&ldo;啊！‐‐&rdo;的一声脆亮的女长音的发出，宛红应声倒在了武嘉男的脚下。

&ldo;警察来了……&rdo;老远处有人高喊着。

听说警察来到，宛玉华和另外两名逞凶的年轻人扔下手中的棍棒落荒而逃了。

一股股殷红的血柱不时从宛红的头部右侧喷涌而出，武嘉男弯腰一手艰难地托起宛红的身子，一手捂住宛红头部的伤口，嚎啕大哭道：&ldo;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rdo;。

昏迷中的宛红口中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ldo;嘉男哥……&rdo;。

武嘉男不顾自己的伤痛，顽强地将宛红抱起，一瘸一拐地向前冲去：&ldo;快救人啦！&rdo;

与此同时，宛继顺和宛欣也焦虑地护在宛红身边并跟着武嘉男向前奔跑。宛继顺此刻也是老泪纵横，而宛欣也显出一脸的无奈。

&ldo;宛红为我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这对于她这个清白的姑娘不公平。我受了点伤不算什么，我只盼着宛红度过这一难关早一点醒过来&rdo;。

十七、真情

&ldo;踢嗒，踢嗒，踢踢嗒嗒……，&rdo;杂乱焦虑的脚步声在医院内过道中骤然响起，在过道中行走的病人以及在病房门口的一些患者家属和闲杂人等都紧张地驻足张望。平躺在急救手术推车上已经深度昏迷的宛红面色铁青，颅脑上缠着的白色衬衣已经被鲜血染透。武嘉男成一脸焦虑，奔跑的脚步很是艰难，两名年轻的女护士面无任何表情，径顾推着车。跟车奔跑的宛继顺压抑着自己无法表达的愧疚感，步履越来越乱。宛欣跑在最前面，他不时用手示意正在过道中的人：&ldo;请让开，让开点……&rdo;。宛继顺在用一只手不时抚摸女儿暴露在白色床单外的一只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不时地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已经等候在手术室门口的几名医生见车子推到，便推开大门一起进入手术室，同时将病人家属拦在了大门之外。大门上方的横条灯箱此刻亮出一行字：&ldo;手术正在进行中。&rdo;

乘着大门关上的当儿，宛欣一把将坐在一旁条凳上的武嘉男按倒在条凳上。武嘉男大惊失色地问道：&ldo;你要干什么？……&rdo;

宛欣瞪着眼珠子，咬着牙说：&ldo;看我不揍扁你这个王八蛋！&rdo;

两人在扭打之时，惊动了附近的人们，大家纷纷上前劝架。宛继顺此刻悲哀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头也不回地说道：&ldo;烦死我了，你们还有劲打架……&rdo;。

听到老父的话，宛欣的手放了下来。武嘉男站起身来走到宛红父亲的身边，带有歉意地说道：&ldo;请你们允许我在这里陪伴宛红好吗？我要一直照看她！&rdo;

他的话刚落音，宛继顺转身怒向武嘉男，用颤抖的手指着武嘉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ldo;呸！你说话不晓得脸红。我红儿是你什么人？&rdo;

&ldo;伯父……&rdo;。

武嘉男刚想解释，宛继顺骤然接上话来：&ldo;谁是你的伯父？你将我女儿害得好苦啊！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让我们一家往后在村上怎么做人哟……，你滚，你滚，滚得越远越好。&rdo;

就在这时，远处的通道门口传来号哭声，这哭声由远而近，悲恸万分。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宛红的母亲被两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向这边走来。&ldo;我的女儿好命苦啊！……呜……&rdo;，宛红的母亲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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