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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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韦小宝听她哭得伤心，忙安慰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嘛，干什么要死要活的！我怎么会让你受委曲呢？”心里却想：“你在老子家里过得不好吗？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没有谁欺负你，还有什么苦？就算老子没陪你睡觉，这又不怪我，谁叫你整日冷冰冰的！你不是去找你刘师哥鬼混了吗？让老子戴了绿帽子，老子可还没怪你呢！”

方怡抬起头来，直看着韦小宝眼睛，坚定地说：“小宝，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说个明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一定要说出来！”未等韦小宝开口，方怡猛地站起身来，拉过刘一舟，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韦小宝，缓缓说道：“小宝，我和师哥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当年我为救师哥性命，又想你是太监不能娶妻，情急之下才答应跟你在一起。谁想会是这样？这些年来，虽然你对我不错，我一直也信守诺言，尽力和你们生活得开开心心的。可自从我们到云南后，我的心便不平静了。想起从前熟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想起近在不远处的亲人，内心十分痛苦，我只想和他们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我才开心！我早就想跟你说清楚，让你让我走，可我却总是下不了决心！你已经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了，我只不过是个摆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的痛苦？现在刘师哥在这儿，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我们也已经相会过好长时间了，我不想再偷偷摸摸过下去，我求你让我们走吧！我们的命是你救的，我们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现在我决心已定，话已至此，要杀要剐，任由你处置，我们绝无半句怨言。”说罢，放声大哭。

………【第六回几番辛苦化着空　一片痴情终成梦3】………

韦小宝耳听方怡说得坚决，又见她哭得伤心，心下悲哀，神情颓废，心中想：“想不到没陪她睡觉，她便这么痛苦。早知如此便多陪她睡睡又如何？可沐剑屏为什么没有怨言？臭娘皮公主也有点那个不满。阿珂为什么也是冷冰冰的，老子可是喜欢和她睡的？可老子就是喜欢阿荃、双儿和曾柔，难道不陪她们陪你们？唉，小娘皮心不在老子身上，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怕天天陪着她，她还是不满意。小娘皮终归留不住了！要走就走，老子有阿荃双儿便行！虽然老子还是舍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别让老子看到，免得心烦。”心情沉重，叹口气，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跟我在一起会这么痛苦，早知如此，还是你和你师哥他们一起去好。罢罢罢，你们去吧，去好好生活吧！他妈的，房子烧了，人也走了，真是那个他妈的‘树倒猢狲散’！”

方怡没想到他这么轻易便答应了，惊喜交极，忍不住又呜咽哭泣，断断续续说道：“小宝，我早知道你是好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刘一舟也忙磕头作揖不已。

韦小宝忙扶起方怡，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再哭只怕我也快受不了了。呵，你们打算往哪儿去？”心里却酸酸的：“看小娘皮高兴的！对老子却不会有这样好。”

方怡抹一把泪水，说：“我们想去找师傅他们，跟他们在一起。”

韦小宝点点头说：“这样最好，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就放心了。”方怡心中一酸，眼泪又簌簌滚出来却说不出话。韦小宝掏出一把银票，犹豫一下，心里想：“今后开销大，还是省着一点。”拿出两张，也有几百两，递给方怡，说：“你们拿去买些房产，好好过活吧。”

方怡哽咽着说不出话，扑在韦小宝怀里，放声大哭。韦小宝搂着方怡纤细的腰，贴着丰满发烫的胸部，感到是那么的酥软、舒服，不由一阵冲动，心里想：“老子怎么以前没有觉得，原来抱着小娘皮这么舒服！早知如此，真该多抱抱她。”便紧紧抱住，用力贴紧，不想放开。方怡不再哭泣，感觉到了他的热情，心里暗骂：“真是调皮鬼！早不知这样，此时却来捣蛋，改不了顽皮的德行。”脸微微一红，却好黑暗中看不到，轻轻推开韦小宝，转过头对刘一舟说道：“师哥，你走开一下，我有话要和小宝说。”

刘一舟走出老远看不见了，方怡这才又搂住韦小宝，看了看韦小宝眼睛，凑近脸，闭上眼，嘴唇轻轻压在韦小宝嘴上，滑腻腻的舌头顶开牙齿钻进去，和韦小宝舌头紧紧搅拌在一起。韦小宝只觉消魂无比，一阵燥热，便也使劲搂住，用力亲吻，再不想分开。好一阵，方怡轻轻推开他，手抚摸着他的脸，温柔说道：“小宝，你对我真好，我非常感谢你。可我爱我的师哥，我对不起你，来生再来报答你，来生我一定嫁给你，永不变心！便作牛作马，也要和你在一起！”

韦小宝知道分别在即，心中难过却也无可奈何，也流下几颗眼泪来。眼见离别伤感，想要减轻心中痛苦，便“嘻嘻”一笑，说道：“说好了可不许耍赖！不过我不要你作牛作马，我要你作小狗小猫！”

方怡轻轻笑道：“真是贫嘴，狗改不了吃屎的…好吧，我便作小狗小猫，只怕你也要作小狗小猫，要不然我怎能嫁给你？”

韦小宝还待戏言几句，方怡说道：“好了，我要走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会常来看你们的。”转过身慢慢离去，走得几步，又回过头看看韦小宝，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掩面而去，屋也不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韦小宝呆呆立定，也不知是苦是酸、是悲是忧？想起和方怡初次相识的时候，他捉弄她，她又气又恼、又娇又羞的神情，她亦真亦假、亦喜亦忧的神态，感觉是那么好玩、有趣，他不觉轻轻笑了。可刚才方怡那要死要活、悲痛欲绝的样子，又是那么楚楚动人、那么惹人同情。唉，当初还是真不该又欺又骗、又哄又逼地对她，她虽然勉强跟着，却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又是何苦呢？当初是不是错了？韦小宝长叹一口气，心情忧郁，慢慢回到客栈。看着几个夫人，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正悠然熟睡。他却心事重重、思绪万千，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朦朦胧胧中，他仿佛看见，方怡冷冰冰的脸，没有一丝笑容，慢慢转过来，模模糊糊的又象是阿珂的脸，转过去转过来，却又成了方怡的脸，转过来转过去，最后慢慢向外面飘出去。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她却越飘越远，慢慢看不见。他大叫一声，连忙起身追赶，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四周寂静无声、漆黑一遍，夫人们正睡得正香，却原来是个梦。他只觉手脚冰凉，全身直冒虚汗，起身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几个夫人。她们有的娇美，有的娴慧，有的温柔，有的纯真，有的忠心耿耿，虽然方怡走了，公主没在这里，他仍感到心满意足，静静地想：“老子运气还真不错，小娘皮走就走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少个把个也算不得什么。”想着想着竟坐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简单洗漱完毕，吃过早饭，韦小宝与几个夫人说道：“我昨晚得到消息，说家里人给官兵抓到大理去了。我们这就到大理去救人。”

沐剑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昨晚做的梦？官兵怎么会无缘无故抓他们呢？”曾柔也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韦小宝不愿把方怡的事说出来，那可是没面子丢人的事！看见沐剑屏眼睛睁得圆圆的，很是天真，便做出神秘的样子，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山人拈指一算，就知他们在哪儿，决计错不了！”

沐剑屏更是不信，问道：“吹牛皮不要本钱！你什么时候会算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算算小双双儿在哪里？省得我们到处跑，害得现在家也烧了人也不知哪里去了。还会算呢！”

韦小宝被说得哑口无言，正要辩解，苏荃说道：“相公，别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闹！是真的吗？消息可不可靠？”韦小宝点点头。

苏荃沉思一会儿，说道：“相公，我们不了解他们目前的详细情况，须得先打听清楚，才好行事。”

韦小宝说道：“那谁去打探消息？双儿人精明细心…”话音未落，沐剑屏大声说道：“每次一说起就是双儿，好象除了双儿，我们不会办事似的，我们却是只会玩儿！我也要去！我和双儿一起去！”韦小宝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你木头木脑的，武功又差劲。去不得去不得！”沐剑屏嘴嘟得老高，生气得说不出话，甚是天真可爱！

韦小宝心想：双儿上次出去受了伤，还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好，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却叫谁一起去呢？阿荃是不能去的，洪万廷武艺虽好，可还是个小孩子，也是不行。除此之外，阿珂武艺稍好。不行，阿珂不能出去，阿珂人太漂亮，不能随便出去，还是放在身边的好。他想到昨晚那个梦，那模糊的脸，那是不是个不详的预兆？还是曾柔一起去吧，可曾柔武功和沐剑屏也差不了多少。

正在犹豫，苏荃说道：“相公，我看还是郡主和双儿一起去比较好！郡主是云南人，打听消息却是正好。”沐剑屏仍是嘟着嘴，说：“还是荃姐姐了解。”韦小宝一想也是，说道：“那双儿和木头郡主一起，先去打听消息，我们随后就到。”沐剑屏大喜，二话不说，拉起双儿往外便跑。

一行人随后慢慢而行。刚走得一会儿，却见双儿、沐剑屏匆匆跑回来，沐剑屏喘息着说：“别、别、别去了！他、他们不在城里。”韦小宝惊诧不已，苏荃望一眼韦小宝，满面疑惑。问双儿，她们进得城里，四处打听，却没有这回事，又去抓了两个官兵拷问，道是半路上遇到一群强人给抢走了，不知去向。韦小宝心道：“却会是谁？会不会是苍山上那帮人碰上救了呢？这多半是顾老头他们探得消息半路救了的，他们人定是早就在老子房子周围布下了探子，要来监视老子的，看见了便正好救了，救了来讨好老子，好让老子去当他们那个寨主、那个山大王，去反清复明。这些人也真是可恶！这可如何是好？这个人情，老子如何拒绝？管他妈的那么多，顾老头儿命都是老子救的，就算他还老子的人情。不过他救老子这么多人，老子救他一个人，老子却是赚了。”把想法说出来，大家一商议，均觉有理，便又往苍山而行。

白起元听得韦小宝回来，快步迎出大厅，满面笑容，大声说道：“韦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公主可曾找到？”迎进大厅入座，喽罗献上茶水，寨中却只有白起元一人，并无他人。

韦小宝说道：“小孩子虽没找到，可寨主搭救我的家人，我还是很感激，这里谢过。有劳寨主烦请我家人出来见见面，不知可否？”

白起元皱皱眉，问：“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明白。”

韦小宝诧异问道：“白寨主没有搭救我的家人吗？”

白起元道：“没有。怎么一回事？韦公子家里又什么人不见了？”

韦小宝心里不觉有气，心里想：“你装得倒像，只会去哄三岁小孩，却如何来骗我？”看看白起元白胖胖的，象是不会武功，又是一个人在这儿，心道：“这帮人把老子当猴儿耍，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且整整你出出气，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装作脚下一溜，突然欺身向白起元撞去，用力甚猛，成心要撞他摔个跟斗，出个洋相。谁知白起元一动不动，一身肥肉却似骨头也没有一样，软绵绵的，椅子坐得稳稳的，伸出手扶住韦小宝，淡淡说道：“地下路滑，公子小心！”韦小宝不及多想，桌子下手腕一翻，抓住白起元手腕，暗暗使力，要白起元难堪。白起元满不在乎，一点表情也无，对着韦小宝低声说：“韦公子，你捏痛在下了。”韦小宝暗暗得意，更加使力，要让白起元痛得叫出声来，却听白起元说一声：“韦公子真客气，和在下这般亲近，在下如何敢当？”突然觉得白起元手一滑，象泥湫一样溜滑，抓拿不住，轻轻解脱出来，搭在韦小宝肩上，两根手指轻轻敲击两下，韦小宝只觉似一把重重的铁锤敲打骨头，直痛得差点叫出声来，忙背转身，掉下几颗眼泪来。苏荃看出事情有些不妥，慌忙问道：“相公，你怎么啦？”韦小宝假装挥手，用衣袖抹一把眼睛，回过身嘻嘻笑道：“没什么！白寨主可真是客气，我们两兄弟正亲热呢！哈哈哈！”搞得几个夫人莫明所以。白起元嘻嘻笑道：“韦公子当真是看得起在下，正该好好亲近亲近！几位夫人请喝茶，如何也这般客气？”端起茶，轻轻饮几小口。韦小宝心想：“看不出这人白白胖胖的，武功倒还是挺厉害，和神龙教那个瘦头陀倒有几分相似。”想到瘦头陀，他不禁“嗤”的笑出声来。

………【第六回几番辛苦化着空　一片痴情终成梦4】………

喝得几口茶，韦小宝又问道：“白寨主当真不知我家里人下落？”

白起元脸露不悦之色，正言说道：“韦公子如何不相信在下！在下确实不曾知晓。若有此事，在下怎会隐瞒？韦公子却是听谁说的，是我山寨所为？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韦公子可否细言，在下也好明白个所以然，或许也可以帮上忙。”神情却不似有假，莫非真不是他们救的？那又是谁呢？韦小宝便把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白起元听得，对韦小宝说道：“韦公子不必担心，那些人既然救走，想必没有什么恶意，不会为难你家人的。且放心呆上一、两日，待顾先生、师太和二弟三弟他们回来，多半就有消息了，到时定有分晓。”韦小宝也别无他法，只得听由白起元安置住下，整日没精打采，在山寨乱逛。

山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规模却也不小，足有三、四百人，纪律严明，分工明确，平时或种地或经商，空闲时集中训练，偶尔做几票大的案子，也不过向地方豪强财主索要些钱粮，倒也粮草富盈，兵强马壮，也有个别家眷住在寨中，人人丰衣足食，个个生活无忧。韦小宝不禁暗暗佩服。

过了两天，李之林、刘齐心回到山寨，仍是没有韦小宝家人和小公主消息，韦小宝更是心慌。看看日头西沉，一天又快过去，不禁心如汤煮，焦虑万分。正要回屋去和几个夫人商量，只听见喽罗大声高叫：“顾先生他们回来了！”慌忙跑出来一看，只见顾炎武、九难喜笑颜开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老老小小一大群人。韦小宝认得有他母亲、两个孩儿，其他的人便不认识，不禁喜极而泣，搂住两个孩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几个夫人听得消息，跑出来，苏荃阿珂抱着自己小孩，哭成一团，半晌，方各自带回住的屋里。

韦小宝跟着一行人大厅坐定，喽罗端上茶水果点来。韦小宝四顾看看，只觉这些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只听白起元说道：“今日韦公子家人平安回来，又有众多好汉莅临，山寨蓬荜生辉，当真是可喜可贺！顾先生，可否给介绍介绍那几位朋友？大家亲近亲近！”

顾炎武说道：“好的，老夫先介绍几位朋友，大家认识认识。”站起身，指着一中年文士说：“这位便是云南沐家‘圣手居士’苏冈，几十年前便名震江湖，大家想必闻名！”

韦小宝十多年前见过苏冈一面，此时听得，细细看来，只见面目依旧，年龄却有些偏老，已不再是中年，却又扮成中年文士的模样，心想：“想不到以前那么潇洒，现在却老成这样。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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