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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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2页）

我注意到我自己以前教过的初三（３）班学生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我一看表，已经１１：３０了，我今天这番讲话完全超出了一节课的时间。我宣布这节课下课，请同学在排行榜上写上自己的背书篇目。休息１０分钟，我们来发一下这个星期的周冠军奖，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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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贵的礼物

１０分钟之后，我回到教室，开始发奖。教室里有一些座位空着，我问他们去哪儿了？有人回答，回宿舍了。我也没有介意，继续发奖。今天的时间很紧张，那几个同学可能还要准备毕业典礼上的节目吧。我想。

下课后，我回办公室。已经１２点了，我得赶紧准备去吃饭，下午还有家长会。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呆住了！在两个橱柜之间，搭着三根金属棒，金属棒上挂满了纸鹤！纸鹤有许多不同的颜色，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在空调的吹拂下，微微地摇曳摆动，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我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我使劲地眨眼睛，走近了看。金属棒上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送给我们最敬爱的万老师，初三（３）班全体学生。那一瞬间，一股暖流从我的心中涌起，不可抑制。

我立在当场，仿佛从梦中醒来。这就是我的那些学生们送我的吗？那些我经常批评他们、责骂他们、甚至威胁要和他们家长联系的学生们送给我的吗？我固执、易怒、严厉、苛求，虽然我也喜欢他们，可是我却很少表达出来。我很少对他们袒露自己的心扉，我总是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让他们走近我。记得在教他们的第一个教师节，许多学生买了卡送给我，我却在班级里冷酷地说，我不提倡大家送卡给老师，卡片浪费树木资源，同学如果尊敬老师就努力学习，刻苦向上。后来，学生果然就不再送卡给我。当了教导主任之后，我更是很少跟他们在一起。甚至当他们初三了，我也经常上完课就离开。有很多次，我都想对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作一些个别辅导，可是，都抽不出时间。离别的日子，我依旧冷酷无情，前些日子还批评他们在自修时间写离别赠言，我是一个好老师吗？我值得他们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吗？

学生们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钻出来了。他们一个个笑语盈盈，像是可爱的精灵，站到我的旁边。好看吗？他们问。我点点头。老师，这一千只纸鹤可是我们花了三个晚上折出来的！全班同学都折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喃喃着，却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老师，许个愿吧。他们说。我乖乖地双手合十，闭起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祝所有初三（３）班的学生一生美满。我想起来上周就有一个女生对我说，毕业那天会有惊奇的事情发生的。旁边一个同学还捅了她一下。我当时也不以为意，我总是这么不敏感，我还以为是他们准备的毕业典礼的节目呢。我真后悔啊！我说，吴怡，以前老师一直批评你；吴圣，老师还好几次把你爸爸叫来；郑欣颖，老师总是恐吓你……老师真的那么好吗？大家都拼命地点头。

两个调皮的女生跳到我的面前，想看看我有没有哭。我眼里有泪光，却不愿被她们看见。我笑着说，老师很坚强的。老师从来不当众哭。老师，哭吧，另一个女生说，男人哭吧不是罪。我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是最可爱的学生。毕业之后，经常回来，别的活动老师不参加，你们的活动老师一定参加。好啊，学生们拍起掌来，老师，我们到时去唱歌。好的，我一口答应，我请你们。唱歌不好玩，另一名学生说，我们去旅游。好，我一口答应。学生七嘴八舌起来，那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时间长一点……

下午的毕业典礼我最终还是参加了。我临时把家长会改成参加学生的毕业典礼，尽管有些学生觉得有些别扭，一些家长也并不很感兴趣，我还是坚持参加。毕业典礼非常感人，学生的发言、老师的发言，常常因哭泣而哽咽。昨晚排练的几首歌曲，学生们也唱得特别投入。到了最后一首歌，全场高唱着张学友的《祝福》，大家都流泪了。我忍了很久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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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球迷

六月十四日　　　星期一

周末来得恰到好处。一个星期下来，我几乎每天都要写日记到晚上一两点钟，早上七点不到就得起床，对于平时一贯嗜睡的我，这点睡眠时间实在不够。有时候突然困起来，在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往椅子上一靠，我就睡着了。

周六周日算是把我这一个星期的觉都补全了。有时候觉得很奇怪，觉居然也能补，或者不补又怎样？每天睡十个小时与每天睡五个小时的人还不一样生活？可是我做不到。睡不足就是很困，看来，这跟人的基因有关系，人与人是有区别的。我最长的一次连续不睡觉与最长的一次连续睡觉的经历是连在一起的。在大三的时候，我代表学校参加数学建模比赛，比赛的时间是三天三夜，我没有睡过一分钟觉，比赛一完，我回到宿舍，再也不行了，倒头便睡，从当头下午两点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中间一点没醒过。那大概是我一辈子睡得最香最死的一次了。

除了休整之外，周末也是一个背书的好时间。周四有一位新同学的书找不到了，我遂将自己的书借给他，心中隐隐地竟有一些开心，因为这样就有正当的理由不背书了。每次在电脑里写完日记已经很晚，想想还要背３课课文就觉得痛苦，但是作为老师，又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去做。人都是怕吃苦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有时候学生偷懒真的情有可原，可是，为了我们曾经定下的目标，我不得不逼着自己，逼着他们。

星期天上海的天气突然一些子变得很热。晚上的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好，喉咙有些疼，似乎还发一点低烧。也许是上两个礼拜太累的缘故？我想，我也忒没用了，才辛苦了两天就这样了，想发狠不吃药，估计自己的抵抗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到底还是不放心，怕万一严重了反而得不偿失，于是吃了几片银翘片。

欧洲杯足球赛这个周末开赛了，我其实很想看。可是时间不凑巧，每天的比赛都是在半夜１２点和凌晨３点。要是没有这个直升班，或许我会看。欧洲杯是世界最高水平的足球赛，我虽不是狂热的球迷，到底也对足球感兴趣，更何况这种巨星云集的比赛？可是想到每天的日记要完成，还有背书的任务。观看足球比赛毕竟只是一种消遣，比赛看完，还要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失去很多，却没什么收获，想想也就算了。从另一个角度说，也许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球迷，一个真正的球迷是会为了看球牺牲一切的。星期一的凌晨有绝对震撼的英法大战，但是对我来说，这已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了。２００４欧洲杯，今夏我与你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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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悉力以赴（1）

星期一早上到了学校，看到学生，就感觉到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好。我早有预感，却总是心存侥幸。许多学生，一回到家，就完全忘了背书。这些富家子弟啊，他们的家庭，根本不是一个学习的环境。在学校里，他们可能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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